赤成

(๑˙ー˙๑)

【喻黄】奸商

  【酝酿长篇特别累,所以写个短篇压压惊】
  【听喻总喊自己名字有点羞耻】
  
  
  很空荡的待客厅里,几个人面对面坐着。事情定了下来,没有人再争论什么,然而空气里余留的硝烟味骤然传开好远。
  
  
  黄少天说:“好。”
  
  
  在喻文州的印象中,黄少天表达赞同的时候,总是会在话尾附加一连串的乱七八糟的修饰,从没有过这么干脆利落。“大概是累了。”他一边用眼光温柔描摩黄少天的模样,一边暗暗地想,“也许也很生气,事情完了之后要好好道歉啊。”
  
  
  但是现在,黄少天的家产尽数归了喻文州,这个事实是不可改变的。两个人月前毫不留情赌上万贯家财,当时还笑着闹着,没想到最终还是成了最尴尬的一幕。
  
  
  当时的目的是什么来着,黄少天记不清了,反正他大概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喻文州当了真。一开始他还认为如果他赢了,就把作为赌注的喻家家产都还给喻文州,结果是他一败涂地。而喻文州呢,根本没有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的意思。
  
  
  想到这,黄少天的脸又冷上几分。他没有接喻文州递过来的温水,显得很疏远地说:“不必了,喻先生。何必让大家觉得我们很熟呢?我有些不舒服,出去走走,麻烦您结束这些事情了。”
  
  
  喻文州心头狠狠一跳,看着黄少天头也不回地推开大门走到花园去。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看得坐在对面的律师顾问叶修直咂嘴。叶修看看喻文州盯着的门口,又看看他手里快要碎掉的杯子,叼着烟有些犹豫地开口:“嗯……啊…你真的这样伤他啊?!”
  
  
  喻文州心情正糟糕,一反谦谦君子的常态,一个眼刀惨痛地刮过叶修的皮肤。叶修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把叼着的烟也取了下来。
  
  
  
  
  
  黄少天坐在花园里,看着这些原本是他的也应该是他的东西,好像花花草草都有了陌生的气味。身后的长椅还很凉。而实在让他想不通的是,喻文州为什么要把他逼入死路呢?
  
  
  两家可算得上世交。
  
  
  喻父和黄父曾是一批出门闯荡的年轻人,那样一个机遇和危险如影随形的年代,两个人互相支持理解帮助,千辛万苦在商界站住了脚跟。后来各自娶妻生子,两家的关系自然而然的亲密。
  
  
  黄少天想到这里还有点心酸,他的父亲多年血汗的成果在他手里摔了个稀巴烂,头发花白的男人临终前还叮嘱过他,叫他不要败家。而且尤其让他难受的是,逼他松手的是他百分百认真对待的人。
  
  
  黄少天和喻文州是共穿一条裤衩的好兄弟。至少在黄少天看来是这样的,而在这之前他也是确信无疑对方的真心的。
  
  
  阴凉的风一阵阵从花园花丛前吹来,芬芳的香气,有让人怀念的氛围。那么早之前,黄少天做了错事,总是让喻文州背锅。他连欺负了邻家的孩子,打碎学校的玻璃,甚至是打架闹事,各种大事小事都说是喻文州干的。而喻文州呢,被知道真相的长辈假意责骂,也并没有愤愤不平,笑得非常好看。
  
  
  一个小孩不知不觉就成了另一个的庇佑。
  
  
  后来黄少天的父母相继逝世,更是喻文州一直像幽灵一般不离身左右照顾。喻父喻母也对他分外的好,从不肯让他吃苦,甚至比爱喻文州还要多一分。喻文州不但不吃醋,还跟着加入了溺爱的环节。
  
  
  这种神奇的关系被苛刻的时光存留下来,而且演化成割舍不掉的情感。依赖或者习惯,都是可怕得令人难以忘怀。
  
  
  黄少天的眼角开始湿漉漉的。
  
  
  
  
  
  有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递上一杯热乎乎的牛奶。黄少天连头都不用回就能知道是谁,他不接,对方也不坚持。喻文州很快就在他身旁坐下,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主人一般自在。
  
  
  黄少天这时才想起来,老的前辈曾说喻文州心狠手辣,他当做笑言没注意过。“是了,圈子里都喊他奸商。奸商怎能轻信呢?”他觉得世界顿时灰暗,不明缘由,好像他还会对喻文州报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打破了。那些斑驳在他人生里的光芒突然熄灭,留下预警的红灯响着尖锐的鸣笛。
  
  
  喻文州早就接手公司,甚至比他老爹干的还漂亮。他的股份不曾分散,局势也不曾失控过。老练和辛辣从面部是辨别不出来的。
  
  
  喻文州还在看着他,眼睛也不眨。“看我到底有多难堪!”黄少天狠狠地想,抬头却发现喻文州非常紧张的眼神,欲言又止。一个人悲伤到不想说话,另一个人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走了,黄家养的猫和狗走了。喻文州的坚持在很空落的黄家大院里充斥着,草坪骚挠着脚腕,是年幼时玩闹的温存。黄少天的目光刚刚缓和下来,才想问有什么事吗,“有什么……”
  
  
  “少天,你还有家吗?”突兀的打断,还有响亮的打脸。
  
  
  黄少天的微笑变成冷笑。
  
  
  他觉得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平时怎么没发现他还挺幽默。他的家已经易主了,还问个卵。不管只是房子,或者精神支柱,这一刻都是要支离破碎的。“难道说,必须逼我入绝境?!只要是我的家都要磨灭……”黄少天感受到透心凉的残酷滋味。
  
  
  奸商奸商,刻薄至极。利益冲突在前,然后是未来的利益,最后才是情感。黄少天感觉他要被抽空了,喉咙里无法反驳,却发出咕噜咕噜像猫一样的怒吼声。
  
  
  喻文州停顿了一会,又说:“少天,如今我给你一个家,和我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我是说,像爱人一样,不是好兄弟……”看着对面即将大发雷霆的人愣住,喻文州又温柔的酸掉牙地笑了笑,举起手里的热牛奶。
  
  
  

  
  
  “黄少天,喻文州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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