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成

【喻黄】真心话or大冒险

　　【这是我的处女短篇【躺倒】
　　【发现从那个时候开始就非常喜欢写“我爱你”和“我喜欢你”这样羞耻矫情的话】
 
 
　　黄少天被叶修一行人撺掇着去玩乐。
　　
　　雪融的时节，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包厢里气氛却十分热烈，食物的香味残余，围巾口罩大衣散了一地。尤其是大家喝过了酒后，朦胧的热意直往头上涌，思维变得缓慢，逐渐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叶修带着醉态，拿着空调遥控器高亢地喊：“来来来，干了这一杯！”说着就把遥控器往嘴里塞。
　　王杰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瞪着大小眼看似镇定的说：“别喝酒了，我们还是老游戏，惩罚真心话大冒险。”转眼间就两腿晃荡，摔下了靠椅。
　　苏沐橙头上裹着一个塑料袋，发丝凌乱，眯着眼睛鼓掌，自我感觉良好。简直清新脱俗。
　　
　　
　　不知道这游戏怎么还能进行得下去。几个人疯疯闹闹，竟然还有输家。黄少天有些小小的紧张，看着无比郑重的叶修，有种面临生死抉择的错觉，手心里出了细密的汗。
　　
　　-“那么，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择……”
　　
　　
　　喻文州是这个狂欢夜里为数不多缺席的人。
　　他大概非常喜欢自己好看沉稳又大气的办公室，通宵加班。
　　灯光昏暗，报告成堆。
　　寒风一吹，两股瑟瑟。
　　抛弃盈满欢笑的聚会，坐在小小的办公室里，简直空虚、寒冷、寂寞、烦。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个时候，特别想要一个安慰自己的小棉袄。神啊，给我一个小棉袄吧，喻文州暗暗地幻想。
　　然后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心上人的来电。
　　然后他一纠结，手一抖，把来电给挂了。
 
 
　　我们的故事到此结束【并不】。
 
 
　　事实是，在他皱着眉头懊悔不已，还想着要不要拨回去道歉的时候，黄少天不厌其烦地重拨了一次。
　　这次他吸取教训，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开了免提。手还是颤抖着，小心翼翼接了电话。
　　黄少天醉蒙蒙的声音顿时充满这个小空间，也填满了他的心：“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答应我吧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酒气好像隔着听筒都能传过来，湿湿的，粘糊糊的。好像是醇香的葡萄酒。
　　连听的人都有些醉。
 
 
　　喻文州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
　　也许他在梦里幻想过吧。
　　他和黄少天相识在大学。这样一个灿烂的人，像明艳动人的太阳照亮了整个校园。所有的活动，喻文州都能在策划这一项看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同为两人间宿舍的室友，喻文州比任何人更接近黄少天，也更明白他的好。
　　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明白的小屁孩儿。
　　
　　
　　黄少天一切都让他瞩目。
　　比如洗浴过后滴着水的发尖，比如笑出声时显眼的虎牙，比如靠在被窗户形状割碎了阳光下翻书的白皙的手。
　　
　　
　　然而这个人在他的目光下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看过。
　　
　　
　　很深的夜里，低潮的时候，他会认为和黄少天就只能止步于朋友了。他最好终身不娶，看他成家有子，这也算是一种幸福。
　　也许有一天生命将尽，他在病床前，在前来探望的他听不清晰的耳朵边说声“再见”，就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有些人，他只能陪着。
　　
　　
　　黄少天每一天闪闪发亮的眼睛和刺眼的笑容在他柔弱的心上挖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埋进去，随着搏动漫漫深入。
　　像坏了的苹果，甜蜜又苦涩。
　　他觉得，寂寞这个怪兽咬了他好几口。他却不敢动弹，唯恐伤得更深。
 
 
　　这时候他的心脏却红热起来，扑腾得生疼。好像全身的血液倒流回心脏，充斥着心室心房，就要胀破。
　　有些话脱口欲出，将要腾起火焰的趋势。
　　然后所有的坚定的希翼突然被一盆凉水扑灭，像寒冬里差点害死丑小鸭的池塘的水，冷得透彻。手脚缓不过来的麻木。

　　因为他听见话筒那一边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是苏沐橙，是叶修。苏沐橙唧唧喳喳说了不少话，然后停了，大概被叶修捂住了嘴。
　　于是喻文州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淡定地说：“好。”
　　对面猛地爆发出笑声和鼓掌声，震破天空的隆重，也狠狠地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如他所料。
 
 
　　他猜想黄少天是无可奈何被叶修拉去，喝了酒，输了游戏，然后找了最熟的他来面对惩罚。
　　也对，像他那种情商低下的痴呆，怎么敢奢望他跟我告白？
　　刚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失落。真是惩罚。也不知道到底是惩罚谁，他自嘲失态，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扶着额头，无声地冷笑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喻文州接着假装淡定地以平常口气调笑：“玩游戏怎么又输了？你选了大冒险？”
 
 
　　不得不说，喻文州作为本文男主，真真是足够聪明，他几乎猜对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只是有一件事。
　　黄少天沉醉的声音穿过起哄的纷扰和几十公里的路，绕过还在运行的红绿灯，到达他的耳边，温润的一枪穿心，流出殷红的重新沸腾起的血来。
　　他的话莫名其妙的少，但是莫名其妙的有力。
　　“没啊没啊，我选的真心话。”
 
  
　　-“那么，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择真心话。”
 
 
　　正好我有话想对一个人说。
　　这个人很好，我和他认识很久了。大学的时候，系里所有的女生都把他当成白马王子，他却一点没知觉。偏偏男友力爆棚。
　　他会帮室友削苹果，端热水，带早餐。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常常让人想起天青色的湖水和湖水上漂浮的船只。
　　不知不觉中就被吸引。
　　所以我想和他交往，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很深刻很深刻的情感。
　　希望他能看我一眼，希望他不沉默有回应，希望他对我说：我也喜欢你。
 
 
　　-“少天，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再说一遍？”
　　-“啊？好吧……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答应我吧……”
　　-“黄少天，你个磨人的小妖精。”